我十分焦躁地坐在驾驶座上狠狠踢了它一脚。
我忽然想起上一次,我撞上路旁的树,打电话给顾辛烈,他第一时间赶来。我笑着告诉他赵一玫和南山的故事,周杰伦十年如一日地唱,我想就这样牵着你的手不放开,爱可不可以简简单单没有伤害。
我低声咒骂了一句,扭动车钥匙,打火,带着被撞得凹下去的保险杠继续飞驰。
连续拐错三次弯,有巡警举着手臂试图叫停我,我统统视而不见,加快速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。
我去过两三次顾辛烈的学校,顾辛烈学的是艺术设计,固定上课的那栋楼我认得,可是当我将车开到楼前时,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认得它。
因为是老式的建筑物,由学生自己设计,当年未曾考虑防震,一栋楼房已经坍塌一半,支离破碎的大理石和水泥遍地都是。
有人员受伤,血浸染在地上,救护车就停在一旁,红色的警报器一直作响。
周围围了很多人,大家都在尽自己的可能帮忙,我冲上去,拉住一个男生焦虑地问他:“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亚洲男生,大概比你高一点点。”
他想了想,摇摇头遗憾地对我说:“抱歉。”
我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难过,我继续追问:“那受伤的人中呢?有没有亚裔的面孔?”
他还是摇摇头。
然后他试图安慰我,不要担心。
我怎么可能不担心?我给顾辛烈打了几十个电话都无人接通,现场一片混乱,大家都在找人,各国的语言夹杂在其中,我穿梭在人群中,大声喊:“顾辛烈——顾辛烈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