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身军服的父亲的脸,眼睛和下颚和淳一模一样。照片背后有用钢笔横写的粗大文字——〈With all my love(奉献我无限之爱)——给冰川惠——维多·肯宁翰中尉志〉
这所谓的爱是怎么样的爱,今年二十一岁的淳大概能推测了。
(父亲是不是把我母亲只当做情妇呢?)
想到这一点时,他就由于对父亲的憎恨和思慕之情在心里交织而感觉到心痛。
父亲是回纽约去的,现在应该也在那个地方吧?
到纽约去找到父亲,当面质问他是不是真心爱过他母亲——这是他多年来的心愿。他辛勤工作,为的是要筹足到美国的旅费。
在有一千五百万人口的纽约,只凭一张照片要寻找父亲无异海底捞针——这一点,淳十分清楚。然而,他是非寻找到父亲不可的。
(当宿愿实现时,我就到一家饭店的顶楼酒廊,一边喝着马提尼,一边俯瞰纽约市夜景吧。如同我现在在这里俯瞰着东京市夜景一样——)
这是年轻人才会有的浪漫的梦,实在不值一笑。不过也不是不可能实现的事。再筹四万圆,他就有跑一趟纽约的费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