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皇没有用朕自称,反倒是用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‘我’字,宰相复陆君撑着手肘靠在床榻边沿。
眼前这个锦衣华服的女子,自他见到她的第一眼,已过去了将近百年,可她仍旧如此动人。
而他形销骨立,缠绵病榻,再也不是当年,在布泊河边,兰花丛边,替她簪花的少年。
“后悔过。”
宰相复陆君见女皇神色微暗,杀意虽一闪而逝,却已如穿肠毒药,叫他心中愁苦难抑。
宰相复陆君不由自嘲:他的女皇,他的国主,主宰了他全部爱恨的这个女子,果然是为试探他而来。
他在燕凝大宫的文武百官前,跪了六十年三个月,终究还是得不到她的一点点信任。
“陛下……有时候,臣总是免不了想起……”
年老的宰相,咳嗽得厉害:“当年我若是赢了,赢过对你动的那颗心,是不是这些年,我的那个小奴兰,会过得好一些?”